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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貍奴」

Wrote By JO (joschild@seed.net.tw)



　　李霖燦先生在其《中國美術史稿》中，收有一幅南宋院內畫家李迪所繪的「貍奴小影」，此圖當年到美國展出時，其幻燈片一度造成搶購。看到「貍奴小影」，就讓我想到宋人還有一幅畫，叫作「貍奴」，長 25.5 公分、寬 25.3 公分，絹本設色，裱為冊頁形式。

「貍奴」 　　兩圖相較，一幅是白底斑紋貓，一幅是白底黃紋貓，繪的皆是幼貓；以骨架來說，「貍奴」較「貍奴小影」正確，「貍奴小影」貓的體勢長得倒像是貂。

　　說到骨架，我就想到北宋易元吉有一幅「猴貓圖」，畫的是一隻被拴住的猴子抱住一隻小貓，另一隻小貓倉皇逃走的情景（有些書指逃走的那隻是母貓，其實愛貓族們應可一眼看出，那絕對是小貓）。此圖的小貓又比「貍奴」更正確些，不管是身體的比例、那長錐狀的尾巴、及臉孔五官的位置，都和活生生的小貓一般。

　　我們再回來看看「貍奴」裡的貓。在不到八開紙的畫面中，只繪了這隻白底斑紋貓，神情似乎被什麼新奇事物吸引著，但又因害怕、或嚇了一跳，耳朵向後貼著。

　　可見畫家生活中，定遇過這隻小貓，在某一天發生了一件事，惹得小貓驚嚇之餘，又好奇地看著那嚇他之物；剛好被畫家看見了他這有趣的表情，因此運用了宋人有名的高超寫實技巧，把這件生活中的小小趣味描繪下來，才產生了「貍奴」一圖。

　　畫家用淡墨暈出頭、耳、頰、鬍鬚、背毛、尾巴及後腳跟；用白粉淺降，點出面部表情及四肢的動態；再用濃墨畫出身上的斑紋及眼睛。貓的繡眼用筆精確，眼瞳用淡、中、濃三種墨色，表現貓眼隨光影閃爍的特性。我們發現畫家用筆之細緻，尤其是那細若毫毛的線條，用象徵的意思，仔細而不亂地將貓毛絨絨的身軀、輕盈的體態描繪出來。

　　貓的難畫，除了他那完美的造型、多變的動態，最難的就是「神」！他們總是有著一股難以言喻的神韻，就像光影的變化一樣，讓人難以捉摸，而又令人著迷！「貍奴」一圖，除了技法上出色的表現之外，最令人喜愛的，應是畫家畫出了這隻小貓的「精神」！